上篇說道筆者在考完中學文憑試後的搵工之路並不順利，當一家西餐廳給予工作機會的時候，也沒多加留意，便以超低時薪及不合理的工作量簽了合約。不過卻因此學會了不同的技能：調飲料、切菜、做下午茶餐。工作不久後，眼見身邊一名老奶奶清潔同事，一把年紀還要外出工作而心生同情之心，故多次主動幫助她，希望可以減輕她的工作壓力。結果，你對別人施予的幫助，在她看來竟變成理所當然。當你把生活想得太美好的時候，人家只是把你當成可以欺負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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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兩次去幫她拿碗碟、清洗地板的時候，她還會說聲謝謝。之後她會直接把碗一大堆地疊在旁邊的桶裏，也不管我是否在忙手上的工作，就一直晾在那裏等我去拿。一到放飯時間，她都準時離開，原本是她工作範疇的垃圾不扔、地不清洗，硬是拍拍屁股走人，覺得我幫她「執手尾」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的工作量本來就不輕，幫她也只是盡盡善心、傳播一下同事間的互助互愛，可她非但沒有感恩之心，反而變本加厲！後來，我開始漸漸減少干涉她的職務，可笑的是她開始明裏暗裏地說話給我聽。我一開始假裝聽不到，避免因爭執而鬧得不愉快，可後來才知道，那些話她不是說給我聽，而是說給「別人」聽。
每當老闆經過的時候，她就會突然開始「語重心長」地跟我訓話：「你別再那麼粗心大意，在這裏我能幫你『執手尾』，去外面工作就不是這樣了。」「你這樣下去不行的，我沒空幫你檢查這，檢查那」「我都那麼大年紀了，幫你是把你當成孫子照顧，別習慣成自然了」云云。我聽着這些無中生有的指控，簡直滿腦子「黑人問號」。
說實話，聽到老奶奶同事說這些捏造的謊話時，筆者完全接受不了，或許是生平第一次碰上這事，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直言挑明，又怕被人說自己欺負長輩；不說，又不想被人家冤枉。長時間下來，我每天下班都哭，上班工作的時候也很不開心。上班辛苦，那就算了，畢竟拿人錢財，就是要幫人做事。即便做了非常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卻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中磨練自己，開創不同的可能性，也算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可讓人憋屈的是你對人付以真心，卻換來他人的算計與絕情。
在工作上遇到的委屈不敢跟家人講，怕他們擔心。為了讓他們安心，我回家之後還是笑着分享今天又學了什麼新技能、餐廳裏的所有人和自己也工作得很開心，可事實卻只能往心裏吞。一直以來我都不明白為什麼那位老人家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畢竟我只是在那裏做一兩個月，而且我跟她的工作內容完全不一樣，就算老闆炒了我，對她又有何好處？
一年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筆者跟其他朋友分享了這件事，雖然甚是不解，但卻比當年釋懷了不少，朋友們的話語也讓我頓時明白了那名清潔員老奶奶清潔同事那樣做的動機。「年紀這麼大了都還在做？你老闆還聘請這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家，假如她摔一跤，餐廳可以關門大吉了吧！」我這才明白到，可能那名清潔員也意識到自己年紀的問題，生怕老闆會因為她年邁且行動不便而辭退她。她說給我聽的那些「弦外之音」，也只是為了向老闆證明她「很重要」，餐廳缺她不可。我只是短工，做幾個月就走了，可她卻打算長做，在利益權衡之下「犧牲」我，想必對她而言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不怪她，還得謝謝她，謝謝她把我從「童話世界」裏扔出來，讓我真正感受到了社會的真實、明白了社會各種的不可思議。即便她所有的行徑都讓我失望，我卻依舊相信人心的美好。不過不同的是，我學會了如何在無條件付出的同時保護自己。這就是社會的磨練，自身的成長。
文︱謹木
尋覓自然的恬靜，靜待未來的美好
文章轉載自I am…青年職學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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